夜中雜記
徹夜的未眠,無心安睡。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立在陽臺上,想著平日里伶仃往來,異鄉(xiāng)顛沛,漸行漸遠,路走的越來越冷清,倒不如此時和那孤寡的街燈做個伴也好。
仔細覺得,其實也不盡然。街燈上有青枝,夜風掠過,枝影繚亂,彼此都纏綿繾綣,欲語還休。再有那數(shù)里更數(shù)里外昏黃凄亮一片,都是經過風吹日曬的街燈,談到作伴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的借口罷了。
不過此刻我也不愿去深究這自然以外的規(guī)則,異類個體間所有的猜測都基于臆想,真的只是異度空間里的思維黑洞,無頭無尾。
我想猜測的只是另一個未解的問題,正如我于白日里同人用理論虛無的談論一樣,一個值得研討卻沒有答案的難題——繁衍就是輪回。兒童時代,我曾做過很多次的幻想,前世今生,前朝古時,歲月輪轉。種種跨越時間空間在現(xiàn)在看來沒有任何邏輯依據(jù)的想象,縈繞了我的前半生。
思緒在空蕩里孤獨的回旋,慘黃的路燈明亮了黑夜,周圍的事物變得模糊,失去了光鮮的外表,赤裸裸的出現(xiàn)在視野,陌生而又真實。望了眼夜空,今晚沒有繁星,只看到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的蒼穹,萬物如同失了刀柄的劍刃,冰冷鋒利不容接近。
或許那虛空存活了千萬代,而我只是其中一只落單的靈魂,背后沒有牽引,骨子里卻是千絲萬縷,嵌入血肉。倘若我是一只飛鳥,那么我就此如同自由的`枷鎖,渴望天空,卻被嘲笑畫地為牢。平生并不拘謹,只是怯懦,不愿去撞碎愛的囚籠。此番若可以,我要將這層面具撕得粉碎,如同所有的拘禁都瓦解,那我是何一種姿態(tài),去屹立不倒?長期的昏庸,忘了思考,也拒絕了所有的高飛,翅膀都生了,只是空有了一顆翱翔的心。 ( )
耳際傳來千言萬語,無數(shù)的嘈雜湮沒在眼前?床磺迕嫒,聽不清聲音,似乎又是在遙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xù)續(xù),重復著一個音符,空洞的令人畏懼。人是一棵能思想的葦草,易折易損。無數(shù)的思想羈絆在我的前方,堆得很高。我要邁出很高的步子,跨過去,不能踐踏,也不能屈服。無妄的思想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它帶有摧毀一切的魔力,給人以空洞的顫抖,卻步不前。
今夜怕是沒有露水,沾濕不了衣襟。臺下的泥土一片漆黑,我曾在下面埋葬過一片梧桐落葉,當然早就化為塵埃,或許還飄散在我的窗臺,不言不語。
夜色昏沉,凄風回蕩,不敢立足,以免驚了晚歸的孤魂,遂轉身鉆進空洞,匿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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