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早逝的廣順大叔親情文章
如果說宿命,人的命,天注定。人的一生,就像人工研發(fā)的物件,型號大小,功能期限,早已事先設計好,只能在運轉(zhuǎn)的過程中,完成使命。原子彈的威力很大,不在沉默中消聲,就在爆炸中滅亡。飛船上天,隕石落地,都有冥冥之中的必然在里面。生命的長短、命運的暗淡輝煌無不在自然的法則之中。
我的大叔,廣順的一生,就如流星一般,如此之短暫。生命的休止符,停留在不滿十八歲的命運的琴弦上。
他是族譜里第十二世孫,是《住在河邊里的善倫公》的長子,乳名,寶順。他和我父親同一個曾祖父。大叔下面,一個弟弟,三個妹妹,現(xiàn)如今弟妹興旺,一切安好。
大叔比我大十多歲,他是在我印象中非常模糊的一個人了。如果有點影像,也是大叔的經(jīng)常到我家的串門,愛與我的爺爺說話嘮嗑,也最愛聽爺爺講的故事。
后來的聽爺爺講,大叔是三爺善倫公和三奶最喜歡的孩子了,小時候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聰明伶俐,懂禮儀,說話嘴甜,干活利索,很得四鄰大人們的夸贊。
現(xiàn)在想來,大叔最初的印象,就是個白面書生,大叔似乎到了十四五歲就得了一種病,不再上學了,推算起來初中沒畢業(yè)。也許就是不再上學,大叔去我家的次數(shù)才越來越多起來,幾乎是每天都長在我家,好像與爺爺有說不完的萬言千語。我也與大叔漸漸熟了起來,至于和大叔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事沒有一點的記憶了。
大叔離我家?guī)资走h,總是早上吃了飯就去,或是晚飯前,去了就找個凳子或坐在堂屋前的石條子上。從原先的主動說話拉呱,到后來的不怎么說話,從原先的臉上經(jīng)常有的笑容,到后來的面黃肌瘦,愁容面布,從原先的每天一次嘮嗑,到后來的隔幾天來一次。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每次來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最后的見面,竟像是皮包骨頭的“雕塑”。
四季輪回,春夏秋冬,不知是春去秋來,還是暑往冬至。大叔再也沒有來過我家,從此,沒了大叔的蹤影,也沒了大叔的完整印象,似乎生活還是照舊,太陽每天都是新的,大叔在我的生活中永遠消失。
現(xiàn)在想來,由于年紀的太小,世事的不懂,大叔實際已經(jīng)離世多年。大叔走時,三爺家里是一種怎樣的悲痛與不幸,到哪里去猜想呢。再說,現(xiàn)在知道,鄉(xiāng)下農(nóng)村因病而亡的未成年人,被稱作“夭折”,是不興師動眾辦理喪葬儀式的,而是,在祖林上找個地方,挖個墓穴草草埋掉,不聲不響,這也許對亡者的最好送行。
后來知道,大叔是死于糖尿病。農(nóng)村生活的貧瘠,醫(yī)療條件的有限,加上對病情的不甚了解,只能是聽天由命。即使在醫(yī)學發(fā)達的今天,有此病的人也會談“糖”色變,何況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呢?
如果相信輪回陰曹地府的話,也許大叔的“天堂”并不寂寞,我知道大叔娶了個“嬸嬸”,按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說法,就是“陰親”,經(jīng)媒人介紹與本村同年過世的劉氏未婚女子,結(jié)地下“百年好合”,這是我懂事之后才知道的。因為大叔的陽世姻親,雙方逢年過節(jié)是來往的,而且,和睦相處,親如一家。
大叔一生,如曇花一現(xiàn),命運弄人,名“順”人不順。作古幾十年,如魂靈不滅,我想大叔天堂生活是美,因為還有“嬸嬸”相親相依。但愿如此,我的大叔“廣順”“寶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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