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探幽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是紅色的紅山,那是我看到一俟秋天楓葉便紅透了這座山的大半,但這座大別山的余脈就是叫洪山,又叫發(fā)洪山,與洪水糾纏不休;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山腳下章姓人家聚族而居的大山村還有一個傳說——誰要砍了洪山的一根柴,村里就要失火。一座山就這樣把不可相容的洪水與大火聯(lián)系了起來。
洪山山澗奔出不久便?到了大山村前,三姨媽的家也就是我后來的家就在澗邊,但與澗尚有一段距離。春天,洪漲兩岸闊,有時山洪似乎要竄上我家門前幾尺高的臺階破門而入了,著實有點嚇人。母親說這并不是厲害的,厲害的是起蛟,且是美女蛟,雖是美女,但挾著樹莊和砂石氣熱洶涌的一路而來,沒有一點美女的溫柔。村莊下游的山澗上有座大石橋,遇到塊石砌成的橋墩,美女蛟翹起兩只金蓮一蹬,大石橋便塌了。美女蛟似乎與我無緣,但大石橋在山洪暴發(fā)后狼狽地趴在澗中的慘象倒是見識過。我見識過的還有洪山上的山柴幾十年來一直沒有人砍過,人們寧愿爬過洪山多淌幾身汗去砍柴,也不愿動洪山的一草一木,怕稍一不慎引起火災。
洪山并不高,比她身后海拔660多米的黃梅尖大概要矮100多米,從山腳到山頂最多也不過十幾分鐘,路也不陡。自然沒有高山峻嶺的險趣和野趣,象我輩怕吃苦又想登高望遠者,洪山倒是最好不過的去處了。山上樹木茂盛,以楓樹和松樹當家,合抱粗的古樹只有那么一兩顆,大多是只有二三十年的樹齡。上洪山最好的季節(jié)莫過于春秋兩季,不累人,景致又佳。春天,遍山的映山紅芳香縷縷不絕,花瓣簇簇可餐。此時登山,難免會有細汗下來,但可以在路邊巨石上小憩一下,任山風拂面,聽松濤吟唱,怕是會有一股清爽直透肺腑。秋天,雖然比不上香山,但漫山紅楓夾著青松,層次分明,疏朗有致,紅得熱烈,綠得秀麗。此時,天空朗凈,山頂極目,遠處的長江舞動白練,素雅高潔;近處的田疇敞開衣襟,寧靜閑適。山頂是一塊半畝大的平地,周邊為殘垣斷石,看得出這是一處建筑的遺址,據(jù)說這里曾有一座廟,卻名為龍王廟,是祈雨還是鎮(zhèn)水?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到標準答案,F(xiàn)在,廟址上有好事者或者熱心人建起了一間的小廟,里面供奉著一尊不知是哪方的菩薩,外面則有一座重達一噸的仿銅香爐,反正沒有龍王,雖然名不符實,但每月初一總有一批又一批的香客上得山來,他們中有求財?shù),也有求子的,有祈福的,也有祛病的`,不一而足,想來那尊菩薩真是佛法無邊。進得廟來,我有時也會隨緣地燃一把香作一個揖,更多的時候卻是設法破解洪山的又一個謎——據(jù)說,這山巔之上原來競有一口水井,現(xiàn)在的井水仍然豐盈,但只有大德之人才能得以一見,我輩慚愧,至今沒有“法力”撂開這塊神秘的面衫。
近些年,我常常得陪著一些客人上洪山,對洪山的發(fā)洪失火乃至古井,有客人說這些都是大山人的愚昧與迷信,有客人則反駁說這些正是大山人的聰明與科學,他們吃過亂砍濫伐的苦頭后,用極端的說教阻止村人的盲目收到了保持水土減少災害之功效。這后一種說法使我心內一動,笑了起來——近些年村前的山澗里確已沒有了特大山洪,我再也不用擔心水漫寒舍了,甚至,我的門前又建起了一幢幢別致的農舍。那么,照此推理,那口神秘的古井或許也是大山人倡行行善積德的另類經(jīng)語吧?
這么說,我們在洪山之巔,又繼續(xù)尋找那口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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