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煜夢抒情散文隨筆
往事成空,彼時繁華恍若隔世,依稀如夢。
白駒過隙,此刻虛無渺然無際,恍惚似夢。
——題記
我還深深地記得那個細雨蒙蒙的早晨,當我的金陵城平添了絲絲縷縷的肅殺氣氛,我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眼前是亡國的命運,心里是抹不去的痛,而我除了卑躬屈膝的出城跪降,沒有任何辦法。在宋兵的辱罵聲中,我成了遭人唾棄的階下囚……
而如今,我卻已記不清在這深深的庭院中我已度過了多少個日夜,記不清窗外的的梧桐片片葉子多少次長了又落;記不清我曾對逝去的歲月多么難以割舍……
記不清,我亦不愿記清。
春花纏綿,在灑滿眼淚的季節(jié)依舊暗自妖嬈;秋月浪漫,在掛滿愁緒的.夜空張揚桀驁。這種諷刺要待何時方可結(jié)束?我不知。錚錚的琴聲,纖纖的素手,紅粉笙歌的陶醉,萬首稱臣的自豪。這些美好是在何時成了往事?我亦不知。
陣陣東風(fēng)刮來,我真的數(shù)不清,在這空蕩蕩的西樓之中迎來又送走了幾次的東風(fēng),年年歲歲,時光就這么隨著花謝月殘長逝不返。當花又開了,月又圓了,我的復(fù)國之夢亦已逐步逐步地破滅了……
天空中的一輪皓月變得朦朧,不知是因為風(fēng)里吹來了沙礫,還是因為不爭氣的淚又模糊了雙眼。隱隱約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我看到了金碧輝煌的金陵城,我看到了精雕細刻的欄桿,我看到了玉石砌成的臺階,我看到了觥籌交錯的宴會……只是,街道上不知何時多了灰塵,金陵城少了一分堂皇,欄桿似乎有些磨損,臺階似是少了誰的足跡,宴會上紅粉佳人臉上多了些許憔悴……
為什么?為什么曾經(jīng)的美好都變了顏色?
我聽到一個聲音告訴我:別做夢了……
是的,我知道我在夢中,但我不愿醒來,我不愿看到我的三千里地江河被敵國鐵蹄踐踏后的凌亂不堪,不愿看到我的金陵城沒有了昔日的傲氣,不愿看到雕欄玉砌印上了屈辱的痕跡,不愿看空無一人的宴桌上淌著血水……
沒了,全都沒有了。我只能獨自仰望夜空,只是,如練的月華,縱使你有萬般妖嬈,又如何能夠承載我回憶故國的傷痛?
愁緒,我只剩下滿滿的愁緒,像春水一樣汪洋肆恣、無窮無盡的愁緒。
懷念、幽憤與悔恨交織在一起,我的所以情緒統(tǒng)統(tǒng)化作一句“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情感噴薄而出,卻不想,換來了宋太宗無可拒絕的“獎賞”,我看到,燭光下,一斛毒酒蕩在金色的酒壺中,閃碎了燭光,蕩碎了心。我顫抖著接過,我知道這是我逃不過的宿命,事到如今,我亦只有此路一條。決絕傾杯,結(jié)束吧,都結(jié)束吧……
耳邊還有宋宮中的絲竹之聲,眼旁還有不屬于我的紙醉金迷,我用最后的力氣輕輕誦著: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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